荼荼厚颜无耻地挤坐在我身边,抓起漏勺去捞锅里的水煮鱼片。
“不用管我,你俩接着吃。”荼荼津津有味地吃着,然而她不知道鱼汤里被我喷了茶水。
妫萱也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她凝视着荼荼一语不发。
孟其,我谢你八辈祖宗!交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倒八辈子霉了。我真不明白荼荼给他啥好处了,明明连当荼荼备胎的资格都没有,还像个哈巴狗一样奉承着荼荼。真是无事献殷勤——非奸即盗。
谁说好基友是用来助攻的?从今往后,我李言允和孟其恩断义绝,势不两立!
“萱儿,你看我干啥?吃鱼呀~”荼荼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递到妫萱嘴边,“要不,嘴对嘴喂你?”
妫萱没有拒绝,她微笑着把鱼片含进嘴里,一切都很自然。
唉我去,这没道理呀,妫萱现在名义上可是我女朋友,茶哥当面NTR我、给我戴绿帽子,真的好吗?
还有,妫萱也不象征性地反抗一下,即使我知道她喜欢荼荼,但也要顾忌我的面子吧?
“你来干啥?”我夺回荼荼手中的筷子,因为是我的。
“吃午饭呗~”荼荼又抢回筷子,继续夹菜吃,“顺便来找妫萱聊聊天。”
我醋意大发,不爽地问:“你想聊什么?”
荼放下筷子,直接无视我,说:“萱儿,带木子去医院吧。我爸认识许多名医,我可以帮你联系。”
“没用的。”妫萱凝视着荼荼,眼神柔情似水,“我确定我妹妹没有病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”
“真的,我建议你带她去看眼科,或者去看心理医生。”荼荼很想从科学角度说服妫萱,“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,很多自称能看见鬼魂的人最后都被证明是视神经出现病变,看到的是重影或是视神经延迟传导。而且,桃木子最有可能是心理问题,你也知道,小时候她爸整天酗酒经常实行家暴,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是不可估量的。”
“嗯,你说的有道理。”妫萱微笑着问:“那么,茶殿,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吗?”
“唉?”荼荼侧脸抽动一下,似乎没料到妫萱会这么问,“怎么说呢,信则有,不信则无?”
“我相信有。”妫萱目光坚定地说,“所以我相信木子的‘天眼’绝非身体或精神上的疾病。”
“萱儿,你为什么不相信科学呢?”荼荼有点着急了。
妫萱笑了笑,说:“我给你举个例子吧。看过电影《见鬼》吗?”
“没......”荼荼咽了下口水,因为她除了打雷最怕的就是灵异话题了。
“内容大概是这样的:女主角自幼失明,她渴望看到这个世界,所以长大后做了角膜移植。手术成功了,然而,她逐渐发现自己看到世界与常人不同,她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‘东西’,也就是俗话说的‘鬼’。”妫萱停顿一会儿,问荼荼:“眼角膜移植手术科学吗?”
“科学。”
“每当女主角向别人描述自己看到的‘东西’时,没人相信她,甚至嘲笑她是疯子。最让她发狂的是,每次她照镜子时看到的不是自己,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。她开始痛恨自己看到的世界,她认为是眼角膜出了问题,所以决定去泰国寻找眼角膜的捐献者。打探之后,她发现眼角膜的原主玲能预知未来,却得不到别人的承认。一次,玲预见将有一场大火毁掉自己所在的村子,她挨家挨户警告村民,却被侮辱打骂,无奈与悲痛之下,她选择了自杀......”妫萱又问荼荼:“这个故事如何?”
荼荼睁大眼睛,听得入神,呆呆地点了点头。
“科学能像玲那样准确地预知未来吗?”妫萱认真地问。
“不能吧。”荼荼稍显尴尬地回答,“天气预报有时都预测不准......”
“那么,医学能鉴定一个人的眼角膜能否见鬼吗?”
“不能。”
“所以,假如天气预报说明天是大晴天,而木子坚称明天有雨,你是带伞还是不带?”
“一般来说,我宁愿相信天气预报,不会带伞。”
“假如明天真下雨了,你愿不愿意相信木子有‘天眼’?”
“呃,还是不能接受,毕竟她有可能是瞎蒙的。”
“所以木子的处境很可怜,不是吗?”妫萱反问道,“因为大家都不相信她,觉得她是骗子、疯子,还强迫她去医院做一些无谓的检查。究竟病的是她,还是‘正常人’?”
荼荼陷入沉默,不再说话。
妫萱把脸扭向玻璃橱窗,也不再追问。
虽然我不相信萌货桃木子真有“天眼”、能看到鬼,但是我被妫萱的话说服了。
人总说“眼见为实”,那么,看不见的东西难道就不是“真实”存在着的吗?比如磁场,比如空气。
“鬼”的本质什么?是独立于人体之外的脑电波?是一种磁场现象,还是怨念的集合体?因为解释不了,因为大多数人看不见,所以就要站在科学的制高点上否认?
当然,这世上不乏假借鬼神之由,四处行骗的神棍,比如“驱魔人”小萝莉。
“无论如何,我是不会把花儿还给你的。”荼荼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。
“希望本是无所谓有,无所谓无的。”妫萱温柔和善地说,“茶殿,你真相信那些花儿能创造奇迹?”
“也许吧~”荼荼咧嘴笑了,“大概,和你一样。”
“所以,”妫萱会心一笑,“我很感谢你的坚持。”
荼荼闭上双眼,惬意地舒了口气,微笑着说: “Love alltrust a fewdo wrong to none.”
我一声不吭地听她俩说话,但是听不懂,也插不上嘴。为什么荼荼摊牌说不会交出蓝色彼岸花之后,妫萱会显得心满意足了?
“那么,言允——”妫萱突然牢牢地盯着我。
“干啥?”我一头雾水。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妫萱认真地说。
“啊?”我愣了。荼荼坐一旁闭目养神,不说话。
“夺回蓝彼岸的计划终止了,你和我也没有必要维持形式上的恋人关系了。从今以后,我们俩只是朋友,普普通通的朋友。”妫萱微微一笑,“恭喜你,你自由了。”
然后,妫萱看了一眼荼荼,随即起身离开座位,快步走出美食坊。
......
也就是说——
我失恋了?!
我被妫萱当着荼荼的面甩了?!
我靠!
虽然我有自知之明,深知我和妫萱只是形式上的恋人关系,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之后,我并不认为我和她只是“普通朋友关系”。
“友达以上,恋人未满”才对吧?!
也就是说,从今往后妫萱都不会来我家了?都不会帮我补习功课了?我再也没有机会近距离欣赏她的黑丝美腿了?!
我的天......
“别难过,即使不能成为恋人,还可以做朋友呀。”荼荼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。
“滚!别烦我!”我恼羞成怒地甩开她的手,觉得她在假惺惺地羞辱我。猫哭耗子假慈悲!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!
荼荼的左手被我甩开时撞在了木椅尖角上,我看她捂着手一脸痛苦的样子估计很疼,但是——活该!报应!
荼荼猛然站起身,恶狠狠地瞪着我。
“你他妈想干啥!”我咆哮着。
我以为她会劈脸打我,然而——
“幼稚。”
荼荼丢下这两个字也离开了美食坊。
我幼稚?
呵呵!
我他妈怎么幼稚了?!啊?她三番五次地搅和我和其他女生的关系,我只能忍气吞声?!
嗡——
手机震动了,是荼荼发来的短信。
妈的,有什么话刚才不当面直说?
“言允,你要明白,爱情归根结底是两个人的事,一厢情愿的单恋不叫爱情,乞求换来的永远都叫施舍。如果妫萱真不喜欢你,那你的歇斯底里气急败坏颓废堕落对她而言不痛不痒,在
她眼里,你会像一个自娱自乐的小丑。你把她看作一首诗,她却把你当成一个笑话,这样的爱情,你想要吗?”
看到这里,我彻底怒了,立即给荼荼回了条短信——
“她爱不爱我,我他妈不比你清楚?!”
没过几分钟,荼荼也回复了——
“别说爱不爱的,听着就可笑。言允,我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为了我好?茶哥,你咋这么不要脸呢?我忍你这么多年了,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?求你离我越远越好,求你不要闯入我的世界!”我承认这条短信有点过分了,但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
。
等了将近半个小时,荼荼才发来回信——
“爱情是自私的,在某种情况下,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。我说妫萱不喜欢你,只是想让你早点死心,早点放手。我知道妫萱是真心喜欢你的,但是,她选择了退出,你永
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。在你眼中,我的存在真的那么不堪入目吗?”
怎么?玩苦肉计是不?我心里呵呵呵,荼荼把自己包装成“好心人”也是蛮拼的,敢情她真是为了我好?谁信!我咬牙切齿地回复道——
“啧啧,人呀,是一种矛盾的存在,一方面为自己的过错悔恨不已,另一方面却竭力推卸责任去寻求虚假的慰藉。就算我原谅你,你能保证不会再掺和我的生活吗?”
又等了十分钟,荼荼发来回信——
“不能。”
我一看她这么说,心想真是狗改不了那啥,然后回复她——
“离我远点,谢谢。”
这次她回复的倒是挺快——
“如你所愿。”
然后,我就起身去柜台付账了。结果收银员小姐说有人替我付过钱了。不用多想,肯定是孟其那孙子心虚了。呵呵,不多说,兄弟关系一刀两断!
得了得了,马勒戈壁的,没了对象,没了青梅竹马,没了好基友,我还是我,清净多了!学习学习,报个补习班吧,少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真好!
回到家,我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,晚饭也没吃。
这一夜,不知为何我就是想哭。回想起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,回想起这学期开学以来的荒谬经历,十分委屈,我想我真的累了。
放下吧,放下吧,把所有与学习无关的杂念都放弃吧。只有高考能改变我的命运,只有成绩能证明自己......
夜里,我躲被窝里哭了许久,哭得一塌糊涂,但是哭完之后神清气爽,脑袋里的昏沉念头哭得一干二净,然后,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。
这一夜,我做了一个美梦。
我梦见一座雾气笼罩的亚寒带森林,林中有一片湖水,湖边有片空草地,一间小木屋,一架木码头。橘黄色的晨光穿过薄薄的雾气倾洒在小木屋前,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惬意地坐
在木码头远端,摆动纤细的小腿去撩弄清澈的湖水。少女的披肩卷发似曾相识,我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木码头的陆端,想拥抱她优雅的身影。少女缓缓回头,像是察觉到我的存在,晨光与雾气
交织在一起,我看不清她的容貌,但是,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善意的微笑。她的嘴唇在动,在对我说话,但距离太远我听不清,我想走上前,但身体动弹不得。梦里的我十分焦急,急得想哭
。终于,我听到了少女轻声呢喃——
“如你所愿。”
然后,少女、木码头、小木屋、湖水连同整个雾气弥漫的森林像浴缸放水时形成的漩涡一样旋转,旋转,缩小,缩小,最后在虚无的黑暗里扭曲成一点......
然后,我被吓醒了,浑身是汗,睡衣也被汗水浸湿了。
第二天,星期天,我睡了一天。
第三天,星期一,我被老妈喊起床吃了早饭。老爸也在桌旁。
就在我反复回味前夜的梦境时,老爸和老妈的聊天吸引住了我——
“真的很可怜,也很无奈,那女孩还不到十八周岁,比言允大不了多少。”老爸夹着咸菜,叹息着。
“不是说是青丘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吗?得这病,是不是她生活作风有问题?现在的小孩啊, 一点都不爱惜自己。”老妈给老爸递了碗刚盛的米粥。
“不是。据说是输血意外造成的,十多年前的事了,这事放在现在绝对不可能发生。还有,这事院领导也没几个知道的,这次找我给她体检时领导也放了狠话,青丘集团老总不想让这事
走漏风声,出了事,整个医院就全完了。所以你也别多嘴四处乱说。”老爸的语气十分严肃。
“行了行了,我咋可能跟人乱说。”老妈眼神无奈地看着我,“不过,咱儿子身边安置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,想想就不舒服。”
“妈,啥事儿啊?什么炸弹?”我听得一头雾水,不知这两口子再聊什么。
“言允,你可要长点心,在学校不要跟白头发的女孩有交往,见到白头发的女孩躲得越远越好。记住吗?”老妈神神叨叨地说。
白头发的女孩?
我靠,整个青高不就学姐一个人是白头发吗?
“记住了。”我装作不认识学姐,生怕老妈批我,“咋回事啊?为什么不能跟她有接触?”
“哪有那么多为啥?!你这小孩,让你躲远你就躲远,别问那么多。”老妈生气了。
“无缘无故地就让我躲着人家,万一她主动接触我,我咋办?”我无语地反问。
“呵,你这熊孩子咋那么多事儿?你长得帅吗?你是富二代吗?你学习成绩好吗?瞧你这一无是处的熊样,人家白富美会眼瞎找你?啊?”老妈得理不饶人,一连串的毒舌让我无比汗颜
。
然而,学姐在学校和我的关系确实很近很近。要是从初中的“小白”算起,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吧?老妈要是知道这层关系非气死不可。
“吭,言允,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老爸闷头吃饭许久后,突然冒出这句话。
“呃......”我实在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。
“你也老大不小,我再强调一遍,一定要注意‘安全'!”老爸板着脸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。
“注意安全......”我小声念叨着老爸的警告。
让我整理下线索——
首先,主要人物是白头发女孩;其次,老妈说“咱儿子身边安置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”;最后,老爸让我注意安全。也就是说......
也就是说学姐是恐怖分子?!她要炸掉青高?!
我靠,这也太刺激了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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